每每谈及心血管疾病,总将其与危险对等,因其往往来势汹涌,及在全球范围内居高不下的死亡率,其中最令人胆寒的非主动脉夹层(aortic dissection, AD)莫属,“灾难性危急重症”,其凶险程度足以令优秀的主动脉外科医生谈之色变。

主动脉夹层年发病率为2.8~6.0例/10万人[1],若不及时诊治,在最初24-48小时内病死率以每小时1%-2%的速度增加,在48小时内可达50%,2周内达到75%[2,3],所以在AD的救治中,时间扮演的角色就是“生命”,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。

与时间赛跑,“医护人员等患者做手术”

如何与时间赛跑?现任上海德达医院医疗院长孙立忠教授率领的“德达心脏团队”始终贯彻如一的原则是“医护人员等患者做手术”,而不是“患者等医护人员来做手术”,等待者角色的互换背后,是完备的转诊机制和值班医生、麻醉医生、超声医生紧密配合的成熟急诊模式“绿色生命通道”,也是心血管内科、心脏大血管外科、医学影像与介入治疗等科室的通力合作。“招之即来,来之能战,战之必胜”,随时待命才能赢得生机,德达心脏团队最快的患者收治入院记录是10分钟,术前平均时间为92分钟,院内手术成功率达96%,德达模式无疑为全国临床实践提供了可借鉴、可推广的心外抢救模式,亮眼的数据更离不开孙立忠教授创立的“孙氏手术”。

将患者以最快的速度转运至手术台,剩下的就可以安心交给手术了,因为孙氏手术足够“令人安心”。

于患者要安全有效,于医生操作要更简洁

手术治疗是急性A型主动脉夹层患者的生的希望。2003年,针对经典“象鼻”技术的弱点,孙立忠教授结合介入支架和人工血管的特征,创新性设计了术中支架系统,大大降低了手术难度,获得了良好的假腔重塑效果,孙氏手术治疗A型主动脉夹层,使得手术死亡率由 20.8% 降至 5% 以下,术后假腔闭合率由 40% 提高到 95% 以上、再次手术率由 30% 降至 10% 以下[4]。目前该术式已在南美洲等国推广应用[5],成为主动脉夹层治疗的标准术式[6]。主动脉外科技术要求高,学习曲线长,是我国大血管外科人才的匮乏的原因之一,上海德达医院孙立忠院长认为“医学技术对患者来说要安全有效,对医生来说要操作简洁”,故而进一步对主动脉疾病类型提出了更加细化、系统的“孙氏分型”,致力于让更多医生掌握这门技术,使治疗更加规范,也是他简化手术的意义所在。

随着高血压在我国发病率的逐年上升,主动脉夹层的年发病率上升趋势也愈发明显,加之我国人口基数大,对大血管外科的人才需求更加迫切。在上海德达医院孙立忠院长的不懈努力及推广下,“孙氏手术”愈发完善,术式普及也越来越广,在中国,医院覆盖从一家到数百家,完成手术例数从一台到数万台,普及范围从中国到南美,越来越多的医院成功展开“孙氏手术”,备受国内外认同和推崇的同时,也标志着国内大血管行业的蓬勃发展。

但这在孙立忠教授看来,还远远不够,他希望把技术推广到全国甚至全世界,让更多的医生掌握,让更多的患者可以手术。

时光荏苒,初心依旧,不遗余力推广,让更多患者受益

2023年是孙氏手术诞生的二十周年,上海德达医院孙立忠院长带着更宏大的目标开启了“孙氏手术”二十周年全国巡讲,1月7日的首站,也是2023年的第一场学术活动在古都西安隆重举办,线上线下众多心外科名家从祖国大西北的不同区域赶来,共赴这场久违的学术盛宴。

我国主动脉外科较之其他心脏外科,开展晚,数量少,质量不高,孙氏手术让主动脉夹层治疗,尤其在急性救治方面向前推进了一大步,其它主动脉技术若在此基础上得到发展,取得突破性进展,获益患者就不止孙氏手术适应症患者。

“我国急性主动脉夹层水平可以和世界任何一个发达国家比较,”孙立忠教授对此充满自信,虽然在其它方面仍有一些差距,能“直接交流、讲得通、拿得出手”的就是孙氏手术,这是我们的优势所在。

心脏大血管外科是一门不断向前发展的学科,手术更规范、更简化,成果更好的同时医务人员可以更轻松,付出更少代价掌握是孙立忠教授追求的目标,第二代术中支架产品已研发,手术技巧有改进,远端免缝合,脑保护等都在探讨中,“越来越轻松”的手术指日可待。

孙氏手术的推广,“往大说符合国家战略需求,往小说是成全了每一个小家庭的希望,”主动脉夹层患者大多年轻力壮,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,手术做得多,做的好,不仅是“患者有希望,更是国家有希望”。

“二十年以前,全国能做这种手术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,现在有500多人,”孙立忠教授十分感慨,“希望未来二十年,心脏大血管外科取得更大进步!”

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,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满足所有主动脉夹层患者的需求,只有带出更多有能力有决心的医生,让能量不断扩大,才能拯救更多患者。

在实践中创新成长, “能改变的是自己的技术”

孙氏手术“能量”源源不断辐射向全国医院,闫炀教授所在的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便是其中之一。

陕西是西北乃至全国主动脉夹层发病率比较高的省份之一,以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血管外科为例,自2004年开始系统学习孙氏手术,从无到有,因孙氏手术而获益的患者逐年增加,到2022年,在所有的500多例主动脉外科手术中,仅孙氏手术就占到386例。

和其他孙氏手术传承者一样,闫炀教授也经历了从融会贯通到创新升级的实践历程。合理选择主动脉根部处理策略并实施有效地手术操作是急性A型夹层外科治疗的关键环节之一,虽有Cabrol术及David术等各种类型的术式,但可复制性都较低。在年轻患者占比增多,希望保瓣的趋势下,基于纠正主动脉瓣反流、保护冠脉开口、利于术中止血等原则,闫炀教授提出了主动脉根部“裙边内置间断缝合加固法”,近期手术效果与其它方法相当,且操作简便,可复制性强,可作为现有根部手术方法的一种有力补充。

正是这样的传承创新,孙氏手术得以持续焕发新生,以愈发昂扬的姿态挺进更多医院,造福更多病患,正如孙立忠教授所言,“改变不了的是患者状态,能改变的是自己的技术水平,”一次次细节的优化,一次次技术的升级,都是大血管外科医者夙夜匪懈,“以患者为中心”精益求精的结果。

孙氏手术20周年巡讲第二站,关于突破

人们总是赋予医者伟大的职责和使命,对医学自然而然地寄予厚望,却总是忘记医生和医学并非无所不能。事实上,每一种疾病被攻克的背后,是无数名医生前仆后继的钻研与探索,每一台手术的成功,每一位患者的成功救治离不开医生的反复琢磨、勤学苦练,一路披荆斩棘,只为下一个突破。

我们相信,无论是「孙氏手术」的传承,还是「德达模式」下的生命拯救速度,这一切并不是终点。

下一站,哈尔滨见!

[1] 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外科分会大血管外科专业委员会. 急性主动脉综合征诊断与治疗规范中国专家共识(2021版)[J]. 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, 2021, 37(05):257-269.

[2] Evangelista A, Isselbacher EM, Bossone E, et al. Insights From the International Registry of Acute Aortic Dissection: A 20-Year Experience of Collaborative Clinical Research. Circulation. 2018 Apr 24;137(17):1846-1860.

[3] 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外科分会大血管外科专业委员会. 主动脉夹层诊断与治疗规范中国专家共识[J].. 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[J]. 2017, 33(11): 641-654

[4] 曹景颖, 朱俊明, 张宏家. 百年医心永向党——我国胸心血管外科学会的建设者 [J]. 中国心血管病研究,2021,19(8):673-676

[5] 凌寒. 十年探索,铸成「孙氏手术」——访北京安贞医院心脏外科中心主任孙立忠教授 [J]. 中国当代医药,2014,21(26):1-3

[6] 朱俊明, 乔晨晖, 刘志刚, 等. 主动脉术式中国专家共识——孙氏手术 [J]. 中华胸心血管外科杂志,2021,37(5):270-273